夜风吹拂，青衣人站在四楼的窗前，看着周峙坐在马车里缓缓离去。
他目光警惕的看向长街四周，一直到周峙离开，四下也没有任何特别的人影晃动。
更别说是李绚本人。
对于这位南昌王的踪迹，青衣人掌握的比谁都更清楚。
李绚在盯着他们，他们何尝没有在盯着李绚。
自从昨夜之事了结之后，李绚就去了英王府，甚至就连宫中汇奏，都让明崇俨去处置，仿佛就像这时候，他已经真的不再关心吐蕃之事一样。
周峙四周的千牛卫的人撤了。
或者说，千牛卫的人在很早就都撤了。
不再盯着周峙，也不再盯着他们怀疑名单上的任何人。
“好手段啊，撤了金吾卫和千牛卫，让人放松警惕，但却是看不见的地方继续盯着。”青衣人不由得冷冷一笑，目光望向远处的高大的中央望楼，轻声说道：“外依望楼，内托密卫，好手段啊！”
武后，宫中执掌一切的，当然是武后。
“查不出来。”李笔有些颓然，如今南昌王府在长安的情报网，全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。
当初和他们同在洛阳上清宫见过的杨文，却是未在这一次的进士之列。
……
李绚抬起头，看向李竹，轻声说道：“此事不急，以前最紧要的，还是要将最外面的这只硕鼠抓出来。至于剩下的，我们慢慢玩。”
“左千牛卫北平郡王那边告诉我们，让我们不要去查沁香苑，更不要进去；密卫朝散大夫那边，告诉我们，沁香苑可以随意查，内中的一切机密，都可以随便去查。”李笔披着厚重的披风站在一侧，不时的还咳嗦两声。
陆楼年纪最大，靠的是自己的硬实力。
没人知道他究竟是藏在了城内，还是藏在城外。
李笔眉头猛地一挑，看向李绚惊讶的说道：“王爷心中，难道已经有所计划了？”
李绚对着众人点点头，然后转身进了鸿胪寺。
李竹默然，李绚则是摆摆手，说道：“不过这些，本王倒也并不在意；本王真正在意的，是这事最后可能会查到天后，陛下，甚至是太子的头上。虽然或许他们不知内情，但手下人的肆意妄为，难免会让他们脸上无光。”
陆家在长安向来低调，即便是陆元方，任职侍御史，在长安也不过是只有一间小宅而已。
李绚轻笑一声，说道：“你查了得好几天了，查出来了吗？”
“难道我们就真的什么也不做？”
自从高宗皇帝显庆二年殿试开始，到今日，皇帝每隔两三年，就要举行一次殿试。
李敬业为何再也翻不了身，不是因为建商队谋私利，而是因为他被东海王利用，窥伺禁中。
“所以首先，我们还是必须要弄清楚，我们的敌人是谁？”李笔一语，直接解开了这背后最大的难题。
皇帝也好，太子也罢，李绚都有足够的把握让他们对内部展开清查，但武后，这件事情，李绚就算是详细的禀报上去，也会让武后觉得，他在窥伺禁中。
李绚在前面骑着马，到了朱雀门下，李绚下马，马车之内的四人，相继下来。
这一次，虽然没有全部动用，但也动用了所有能暴露的高层关系，但始终没能查出沁香苑背后真正的主人。
目光从望楼收回，关上窗户，青衣人独自坐回到了房间之中。
李绚站在一侧，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，心思回到了今年的考题：
今日是殿试之时，李绚早就已经收拾穿戴整齐，坐在书房当中吃着简单的早膳，同时查阅这两天的情报汇总。
清晨，晨光虽然已经在东边浮现，但还是未找到院落之中。
宫内，李绚管不到，但宫中之人，无旨出外，死便也就死了。
等到他和众人再度相见的时候，却已经到了大明宫含元殿。
李笔立刻肃然，对着李绚深深的拱手。
李绚微微点头，并不表态，淡淡的问道：“这件事情，你怎么看？”
北平郡王说的很直接，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，就不要轻易去碰沁香苑；而朝散大夫那里则是在告诫我们，即便是我们手上有十足的证据，然后去查沁香苑，也很有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。”
李笔深吸一口气，无奈的说道：“属下最后只查出这件事的背后和教坊司有关，和宫中有关。”
宠信和厌弃都只在一念之间。
再加上李贤仁厚之名广播，心中就算有些担忧，也能全部压制下去，不会影响自己的考试。
四人对着李绚微微拱手，然后便走入到了一旁等候的进士队伍当中。
李绚深吸一口气，轻声说道：“要彻底的铲除这些人，我们不能动手，政事堂那边不能动手，太子不能动手，陛下也不能动手，最后最方面动手的，只有天后，只有天后自己。”
一般而言，会试首名基本上会为殿试首名，但也有偶尔，殿试首名会选为他人。
殿试。
……
“没法看，沁香苑，我们动不了。”李笔深吸一口气，稳住气息，然后说道：“北平君王和朝散大夫之言，虽然看起来南辕